第312章 拿曹知章祭刀

“这么说来，曹大人也是十年寒窗苦读，考出来的？”

如意看着他，面色平静。

曹知章脸色非常难看，“你与我不一样！”

他当然不是！

他家是世家，代代为官，到他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人了。

如意就笑了，“我怎么与你不一样？”

“你是女人！从无先例！”曹知章紧盯着她。

“原来曹大人的愤怒并非来自我没有经过三试，而是来自于我是女人。”

如意早就料到了这一幕，不是谁都会像是皇上那样，拥有那样开明的想法，也不是谁都能像是叶红妆那样，直接服众。

叶红妆是皇族姻亲。

她的确不一样。

但，这一次她不会屈服于任何事情。

她盯着曹知章，“女人怎么了？在曹大人的眼中，难道女人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“你们头发长见识短，上阵不能杀敌，入朝不能论政，不好好待在后宅里面，出来干什么？”

曹知章的攻击性非常强，“作为一个女人，就应该老老实实，在后院相夫教子。”

如意冷笑，“在曹大人的眼里，女人脑子不好，体力不好，一无是处。”

“那么，这样的女人，如何相夫教子？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，教养出来的子嗣，又有何用？”

如意和他争锋相对，“曹大人说出这么没水平的话，难道也是因为令尊头发长见识短？您对此深有感触，所以才如此定义所有的女人？”

“黄毛小儿！”

曹知章大怒，“你敢侮辱我母亲？”

“不不不，我只是顺着曹大人的说法推演，难道事件的因果不就是如你所述？”

如意往前走了一步，站在了万众瞩目当中。

她不是不紧张，只是知晓今日这一关，无论如何都要她自己过，这是她迈出的第一步，谁也帮不了。

往后朝堂上争锋相对，她都要自己去面对。

她盯着曹知章，稚嫩的脸庞不见半点退缩之色，“曹大人说，女人外不能提刀御敌，我们先不说女人到底能不能。”

“且说另外一件事情，纵观历史，无论是北齐还是周围几个国家，战乱是何人挑起？”

“你们男人野心膨胀挑起战乱，自己收拾烂摊子，难道不是天经地义？如今却怪罪女人没有提刀上战场，怎么着？”

“你们即便是七老八十，也是尚在襁褓，拉了屎需要母亲擦屁股吗！”

此言无比犀利，直击人心。

在场所有男人都十分不舒服，只有个别能够对这话有所反思。

如果不是皇上此时就在金銮殿外面的台阶上站着，他们就恨不得冲上去，对如意拳打脚踢，告诉她什么叫做男尊女卑！

即便是皇上，心里也会有那么一丝丝波动。

他不得不说，如意看事情的角度非常犀利，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部分。

而接受每一个和自己固有信念相悖离的说法，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犹如蜕皮一样疼痛和艰难的事情。

他双唇紧抿。

如意盯着曹知章，又往前走了一步。

“其次，男主外女主内也是你们男人订下的规矩，开始时候你们说这偌大世界是你们的疆场，不叫我们染指。”

“如今反过来，却怪罪我们没有提刀上战场。这和把一个人的牙齿拔了，却怪他为何咬不动骨头有什么区别？”

如意冷笑，“曹大人这话，又和把自己拉出来的东西扭头吞下去有什么区别？”

众人哗然。

“沈如意！”

曹知章怒了，他这辈子没有被这么犀利的怼过，也没有众目睽睽之下遭受过如此羞辱！

尤其是，对方说的……

让他无言以对。

只能用成王败寇四个字来回击，那可就是胡搅蛮缠了。

如意纠正他，“曹大人，我看您记性也不好，我叫容昭阳，萧如意，不是沈如意。”

“您这个记性，就不要与我辩了，我觉得您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
“您要知道，我在沈家被打压，就是因为家里有个和您这样的所谓的爹。”

“但可惜的是，您是您，不是我那个爹。”

“所以，我不会被血缘关系和孝顺二字绑架，也不会惯着您。”

如意盯着曹知章，想到慕远道身上的毒，想到三皇子府和南燕、南楚勾结，她打算用曹知章祭刀，迈出她的第一步！

所以下一句话，她发出了致命的一击，“另外，您说男人们提刀上战场，这一点我认可，因为这是事实。”

“但，与外邦勾结，吃里扒外的，也是你们。”

此刻，她又往前走了一步，距离曹知章很近，和他争锋相对，“曹大人，拉过之后，记得把屁股擦干净再出来，否则有伤风化。”

众人：“……”

金銮殿外，只有寒风呼啸。

这一刻，众人看曹知章的眼神有些异样，皇帝看他的眼神也变了。

而如意最后一句话，也让众人意识到，这个小女子开口犀利无比，并非只是嘴炮，她恐怕有底牌。

曹知章在这一刻眉心紧皱，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“字面意思。”

如意冷笑，“曹大人，人不是越老越厉害，而人之所以为人，是因为他的一言一行，一举一动，都与其余物种不同。”

“而非男女之别。”

“我北齐以孝治天下，曹大人却口口声声连着自己的母亲一起辱骂，您一把年纪，本该归去了。可您，却忘了来时的路。”

“您这样的人，灵魂无归处，注定要肤浅！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去，这战斗力要上天啊。”

年轻的官员稍微活泼一点，真的没忍住，盯着如意眼神熠熠，表情复杂。

曹知章想要打人。

但，这些话他除了以势压人之外，并不能反驳。

因为这个世界是颠倒的，是存在悖论的。

悖论是无法反驳的。

而如意表达的，只不过是悖论本身，她笑了一声道：“另外，女子并非没有提刀上战场过，您是不是不把明妆公主当回事儿？”

“北齐历史上，上战场的女人不止一个，只是你们没有那个格局，让人家功成名就罢了。”

“什么功劳、全都成了父兄的。”

“不觉得好笑吗？”

众人皆沉默，脸色黑得像是夜色。

但此时，天亮了！

冬天一缕阳光撕裂黑夜，刹那照亮了那小女子的脸，她的语调温和下来，看着曹知章道：

“另外，我看曹大人的头发也不短，照着您的逻辑，为了让您显得聪明一点，多一点点格局和见识，建议今日午后，去找我师父剃度一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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